Rika_♠

I can't be selfish with you.
Why you can't know this?

【凹凸】Wrestling Monsters·21

*Paro/全员战争Waring
#

*The Pairing/嘉瑞/安雷

WM总字数正式突破十万大关！！

（捂着自己的肝庆祝……

*BGM—爱殇（请务必！！！

背景设定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悄咪咪，想要评论！❤

———————————————————————————————*/Prologue/

——”行行重行行，各在天一涯；峰回路不转，惟愿卿安。”

——————————————————————————————

烟尘弥散开来，城里所有的声音都再不可闻。

嘉德罗斯走到被封死的大门前，摘下自己的军徽放在门前。卸下军徽或是配枪，这是联盟士兵对一个人表达最高敬意的方式。尽管RED早已与联盟恩断义绝，但此时此刻因为安迷修的高尚人格，嘉德罗斯仍然愿意为了他行一次联盟的军礼。

不过说来也可笑，他是RED的军官，是对联盟理念恨之入骨的叛逆者，而他此生第一次由衷对他人感到尊敬的对象，却是联盟旗帜下培育出来的不折不扣的WHITE士兵。

仿佛一切都是命运嘲弄的嘴脸。

而最不幸的是，悲剧仍在继续。

他看着不远处在废墟之中的格瑞，脑内的终端再次响起了那个如同催命符的指令——

【确认二号实验体无异变反应后，即可进行排除】

即可进行排除。

嘉德罗斯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柄枪，一步一步朝着格瑞的方向走去。那一瞬间他想到了从前祖玛念给他听过的诗句：今宵勤把银烛照，相逢犹恐是梦中。*彼时不觉有多深刻，全只当是妇人之仁的矫情；而时至今日，才终于咀嚼出几分辛酸之悲来。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耐性可以到这个程度，他可以把一个谎言掩饰得这么真实，他可以装作自己不记得格瑞的所有，举起枪骗过他身边的所有人；他可以为了一个人，罔顾本心装出残忍的模样，可以为了一个人，独自背负所有的伤痛和黑暗，即便砍断自己的双手也要克制着不去拥抱他。

可他们之间终究是走到了穷途末路。

四号区已经封城，丧尸已经不是他们的敌人，剩下的只有流亡军，如何应对就各凭本事。那么RED与WHITE的短暂结盟就已是形同虚设，曾经有过的两次背叛是血淋淋的警告！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真正的和平，他们再一次回到了天平的两极。

格瑞赌他自己仍是告解礼计划的一环，所以他不可能对他下杀手；可他不知道，“那个人”早已认定不能异变的他毫无价值了，早早就给他下达了处决格瑞的指令。而他，在这么多天与格瑞的朝夕相处中，不知道舍弃了多少下手的机会，才致使局面到了这再无退路的如今。他不能继续无所作为了，但仍在徒劳地试图说服自己：就算不是他，那个人也会派别的人来杀死他，但如果是他，至少还能给他一个痛快。

枪口对准格瑞，嘉德罗斯闭上了眼，扣下了扳机。

“砰——！”

鲜血滴落地面，嘉德罗斯背身离去。终于赶来的蒙特祖玛与雷德在看见嘉德罗斯时就忍不住发出惊呼：

“嘉德罗斯大人！您的手——！”

看了一眼鲜血如注的手臂，那里刚刚被一枚子弹洞穿过，留下了一个血糊糊的窟窿，看起来分外骇人。他摆摆另一只手示意自己无事，垂下眼随意地解释了一句：“处理目标的时候不留神被偷袭了，让他逃了。”

“那么请让我先帮您处理一下伤……！”

“不必了。”嘉德罗斯打断了她。

“这样的伤暂时还要不了我的命，还是抓紧时间先赶路吧，我们时间不多了。”

……

听着嘉德罗斯他们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格瑞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炙热的地面很滚烫，躺在上面仿佛皮肤都要被烤焦，可格瑞却只觉得冷。在这个世界里，杀戮的残酷，天灾的浩劫都还不至于让他动摇，可唯有尔虞我诈深不可测的人心能让他真的感到害怕。就好比，嘉德罗斯对他一次次的手下留情；他装作不知晓的那个落在他额头上的吻；还有就在不久前，嘉德罗斯本该射在他的心脏上，最后却对准了自己手臂的那一枪。

这一切的一切意味着什么？答案早已昭然若揭。

他为了证明这个答案心怀鬼胎地待在嘉德罗斯的身边，在一次次隐秘的触碰之中逐渐确认了这个答案；可他甚至都还来不及为这个答案欢兴鼓舞，残酷的现实再一次无情地击碎了他的幻想——嘉德罗斯仍然在为RED效力，甚至逼得安迷修不得不自断生路！

格瑞站起身来，走到大门前。

他看见了嘉德罗斯留下的军徽，不由得移开了视线；他单膝跪在肮脏的地面上，将头深深地垂了下去，知道此刻哭根本无济于事，所以再多的悲伤格瑞也没有表现在脸上，他的双手握成拳，指腹磕在粗粝的地面上刮出一道道血痕。

他在心中暗自发誓：

——以血与我的信仰起誓，安迷修，我一定会来救你。

——一定要坚持到我回来。

——安迷修，我永远不会怪你，但如果你死了，这一生我都不会原谅你。

风吹起格瑞解下的头带，将它吹往那座死城之内，格瑞义无反顾踏上征途的背影像是这大地一道疮痍的伤疤。

瞥了一眼身边背靠墙闭着眼的安迷修，雷狮伸出自己也满是血污的手拍了拍安迷修的脸，长时间没有进水让雷狮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怎么，死了？”

安迷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眉眼间尽是疲倦之意；他任由雷狮把他的脸拍得啪啪作响好几秒，然后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雷狮的手腕，“与其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不如省省力气。”注意到在自己抓上雷狮手的一瞬间手下那种不同寻常的触感，还有雷狮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神情，安迷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松开手。

果不其然，他的手心已是一片血红，而雷狮的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划痕，鲜血淋漓。

皱起了眉，安迷修低下头就开始扯自己的衣服；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的雷狮抽了抽眼角：“不用了——”然后他的视线撞上安迷修的眼睛，安迷修平静地说：

“这里到处是丧尸病毒，伤口不好好处理的话很容易就会感染上病毒。”

雷狮张了张嘴，想告诉他，他们这种异变了的人本身体内就全是丧尸的病毒，只是那么一点的病毒入侵对他们根本就是九牛一毫；可眼见着安迷修那么细致地扯下自己衣服上还算干净的部分，捧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包扎，他却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知道，十几年的别离后，改变的其实只有他一个人。

安迷修什么都没有变。

“为什么？”

雷狮忍不出出声问，“为什么你一点也不过问我为什么叛变，为什么跑来这里？你就没有怀疑过我别有目的吗？”

安迷修在雷狮的手臂上打上了最后一个结，“如果你真的别有目的我说不定还要庆幸了，因为这说明你肯定有办法活着出去；而如果你真的只是跑来跟我一起送死……”

他顿了顿，看着雷狮的眼睛说：

“那说明我对你的信任不是毫无缘由。”

“我相信你，雷狮，无论是布伦达还是雷狮。”

雷狮觉得自己手臂上被安迷修触碰过的地方突然烫了起来，他只觉得安迷修从未改变，却不想在安迷修的心里，他也没有改变过。他低声说了一句：

“这种信任会害死你的。”

“或许吧。”安迷修从地上站了起来，“从我封城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九死一生；但是雷狮，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封城是我的选择，这份代价应该只由我一个人来承担，与你无关。

……

看着安迷修张开他身后的骨刺，像是一面用生命撑开的屏障。那一刻雷狮想到了赌上一切的银爵，想到了百折不挠的格瑞，想到了嘉德罗斯为命运抗争不得后被迫选择的隐忍……

他喃喃：

“……全是傻子。”

【三号区·郊区】

一片黑暗之中格瑞在走道内飞快而悄无声息地行走，不回头的身后堆满了尸体——全是他一路进来的战果。那些人全是被一击毙命的，脖子上深深的一道就是致命的伤口；格瑞知道自己下手狠了，但这全是出于他的心急：他不敢保证再晚一会儿，安迷修在死城之内会不会就离死神更近一步。

这一处是流亡军的秘密据点。早在战争还未爆发之前，格瑞就探查到了这里，只是那个时候这个据点似乎还并未被流亡军所使用，所以他也就将此地暂且搁置了。而这一次他也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情前来，果然这里已经被占用了。

但还不够，格瑞的目的是要找到银爵。

下手封城放丧尸的是银爵，那么也只有他知道怎么开城，怎么救人。短时间内无法联系上丹尼尔，与其寄托希望于舍小保大的联盟中央，还有正邪不分的RED，不如直接从根源入手。

这个时候的格瑞，还尚不知晓大总统早已死，仍认为封城的指令是腐朽的联盟议会下达的。

不知晓曾经纯白的正义使者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与恶魔做了交易。

这个据点的人不多，几乎都快被他清干净了，可他不知道银爵是不是身在此处。

格瑞有些心烦意乱地推开一扇扇门，可皆是失望。背后突然一道疾风驰来，格瑞霎时间一个后肘狠狠地往身后撞过去，不过未能撞上肉身反而像是撞在了什么坚硬的武器上，顿时麻痹感伴随着激痛传遍全身；但格瑞没时间让自己缓缓，拔腿就跑，摸不清对方的底细之前跑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不想身后的人不依不饶迅速追了上来，期间两人还对招了几次，一路追逐到走道尽头，格瑞一个急停，手里的烈斩骤然伸长，有点鱼死网破的意味。

在黑暗里格瑞只能凭借脚步声和气息来判断对方的到来，一脚发力蹬在背后的墙壁上，格瑞伸出右拳作势要打过去，感受到劲风袭来，对方本能抬手去迎，而就在这时，格瑞瞬间反手将烈斩挥去！对方似乎是始料未及格瑞身上还有长度不同的武器，一下子距离没有控制好，手上被烈斩割了一条大口子！

而格瑞借此机会推开离他最近的一间房门，冲了进去！他知道这些房间里都有窗子，只要能让他摸到窗口他就能逃出生天！可他的一只脚才刚踩上窗口，后腿就被人狠狠往后扯了过去！霎时间失去平衡，格瑞重重地跌下来，砸在了床上！

好在烈斩还未脱手，格瑞仰躺着举起烈斩去抵抗欺压上来之人的攻击，这一次对方有了经验，没有用手而是也用自己的武器与他相抵！纠缠之中格瑞感觉自己手上染上了一些湿意，猜想应该是自己刚才给他造成的伤口；他松开一只手想要擒住对方，这一下应该是抓在了对方的手臂上，一声闷哼溢了出来；趁此机会格瑞猛地发力想要挣脱对方的禁锢，但马上被察觉了意图，身上压制的力量骤增，格瑞唯有伸出手胡乱地抓握，兵荒马乱之际不知道是谁勾到了灯线，霎时间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灯火通明！

血滴在格瑞的脸上，他就这样仰躺着和嘉德罗斯面面相觑。

时间骤然静止，只有彼此粗重的呼吸声才让经离的一切显得真实起来。

一时间震惊支配了所有情感，他们才以那种方式分道扬镳不到一天，就又在这里以更诡异的方式重逢。嘉德罗斯看见他好像也傻了几秒钟，他张了张嘴可什么也没说出来，而格瑞只是把手里的烈斩越握越紧，越握越紧。

没有人问对方为什么身在此处，因为答案太明显，他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只是目的不同。

他是为了救出安迷修，必须找到银爵；而嘉德罗斯是为了找到银爵，然后杀掉这个背弃与RED结盟协议的背叛者。

“为什么？”格瑞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一种冰冷的明亮。

这个为什么可以指向很多问题，比如为什么他要配合安迷修把他从封城的悲剧里带出来，比如他为什么情愿打伤自己也不下手要他的命，比如此时此刻，为什么他的神通棍都已经横在他的喉间了，他却还是没有给他致命的一击！

“为什么？”

“为什么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忘记，却还是让一切发展成了这样？”

嘉德罗斯的手因为这个问句微不可闻地颤抖了一下，格瑞终究还是发现了：发现了迄今为止他都是挂着失忆的假面在面对他，发现了他根本就是在记得一切的前提下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情。而格瑞的这个问题是对他的一种控诉！他不质问他为什么明明记得所有却要假装自己失忆，只问他为什么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阻止事态发展到如今这个无可挽回的地步！

“我知道你为什么隐瞒，不隐瞒的话圣空不会让你继续活着；那之后你所做的一切甚至让我怀疑你已经舍弃自己的本心了。”格瑞的眼里有几分剔透的悲伤，“嘉德罗斯，我曾经和真的失去过记忆的你一起相处了六年，所以你瞒不过我。”

“可如果你真的泯灭了人性，又为什么下不了手来杀我？”

“还有六年来一直没有机会让你解释的第一次内战，你到底为什么挑起内战？”

……

嘉德罗斯沉默着看着他，不知怎的格瑞竟然在他眼里看出了一种孩子般受伤的落寞。在他的记忆里，这种时候的嘉德罗斯应该怒叱他，或者嘲讽他，更有甚者只是耍无赖“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理由”，因为他一直是这样一个骄傲恣意妄为的人。

可他没有，他只是把头靠在他的肩窝里，低低地说：

“因为‘告解礼’计划。”

那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这段时间来格瑞快要被这五个不知所云的字逼疯了！就是这五个字让安迷修命在危旦！就是这五个字让银爵丧心病狂！就是这五个字让联盟下令封城！就是这五个字让嘉德罗斯变得不复从前！就是这五个把所有人的命运都逼上了绝路！

嘉德罗斯的头靠在他的颈窝里，格瑞用一只手伸手去推他，却只摸到一片滚烫；心下一惊，格瑞偏转过头去看嘉德罗斯的脸：他闭着眼，眉心蹙起，整个人的身体都泛着一种病态的热度。格瑞看到了他的手臂，被他自己击穿的伤口没有及时包扎，已经感染了，而他的手上被他的烈斩弄伤的切口还在流着血。

两处都是因他而生的伤口。

他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手里的武器，而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像是生怕他会离开一样。在他的面前，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与逞强，任由自己的脆弱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