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Wrestling Monsters·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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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o/全员战争Wa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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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airing/嘉瑞/安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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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各方面来说，都挺高能的……
是安雷重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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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Hearta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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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咪咪，想要评论！❤
———————————————————————————————*/Prologue/
——“与其后悔从来不见，不如让美梦昙花一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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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德罗斯向着格瑞的方向不自觉地迈开一步，而格瑞却本能地后退；那若即若离的暧昧氛围因为这一步就此碎裂不复存在。格瑞深深地看了嘉德罗斯一眼，仿佛从来没有真的看透过他一般。然后他缓缓地垂下了头，握紧了自己手里的匕首。
“你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他别开了自己的脸，像是再也不愿意让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庞扰乱他的心绪。大火虽焚尽了一座百年的古堡，却无法点亮一星半点漆黑的现实，斑驳陆离的思绪在他的脑海内风起云涌：他想到了那份意义重大的秘密文件，那个尚未明了却已经浸透鲜血的秘密计划；他还想到了穷途末路的安迷修，想到了为和平而死的秋，想到了虔诚地跪在红白旗跟前宣誓自己毕生忠诚的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远比嘉德罗斯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语更加重要。
“我们曾是什么关系，这根本就不重要。”
格瑞抬起头，将匕首横在自己胸前，视线落在匕首锋利的面上：“战争已经打响，你和我已经选择了天平不同的两端。你用一片碧血丹心回馈你身后的荆棘红旗，而我为不死鸟的白旗万死不辞，效死输忠，这就是我们现在的立场；无论过往如何，此刻才是唯一。联盟和旧帝国，WHITE和RED，我和你，全都是一样的——殊途永远不会同归。”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足够冷硬无情，他甚至做不到抬眼去看现在的嘉德罗斯是什么表情，本能敦促着他立刻卸甲溃逃，可那岌岌可危的自尊仍然支撑着虚伪的外壳，他所能做的只有让自己的声音毫无破绽：
“你已经利用我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也知道了你想要的答案，那么现在让我走。”格瑞顿了一下，仿佛被即将出口的那句话刺伤了咽喉。可格瑞知道无论有多痛他都必须说出来，说出来，然后狠狠斩断那不该存在的交集，从此形同陌路，无懈可击。
“让我走。”
“至此以后，若是再遇不必再心存顾虑，因为——我们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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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配称她为中将，雷狮！”
在那骨刺伸长之前，安迷修将自己的手臂从雷狮手上的骨刺中抽了出来，背后的骨刺本能地伸到身前呈现出防御的姿态，霎时间整个空间内鲜血飞溅，有好几滴蹭过雷狮的脸，留下道道猩红的印记；而雷狮借此机会一举改变了原先仰躺的姿势，从地面暴起，脚底贴着尘土向后滑开好几米的距离。
“你们撕碎了中将以性命为代价签下的盟约，你们妄图复兴腐朽的帝国制度取代联盟制度，你们是民主与自由的背叛者！亵渎者！你们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她的生死？”
暴怒的安迷修可怖程度并不亚于嘉德罗斯，接二连三的重重打击，毫不留情被揭晓的残酷真相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势粉碎着他通透的信念。他知道雷狮是什么意思：当年秋以死殉国，举国上下悲恸万分，她的灵柩入葬的那日整个联盟熄灭灯火，所有的人民身着黑衣手捧白花只为祭她；而联盟中央虽然为她声势浩大降下了红白旗，可不仅对她的死因遮遮掩掩，对她指定的继任者丹尼尔处处施压，更是迫不及待地收回了她麾下所有的兵权归中央所有；而最不可理喻的是战后对于挑起内战的RED军方，中央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处置，而是直接以新盟约为由，让整个第一次内战不了了之。
这一切似乎都暗示着第一次内战背后别有内幕。
“我不配？”雷狮不怒反笑，安迷修的愤怒在他眼里就跟疯子一样的不可理喻，他朝着安迷修不管不顾地扑过去，“难道联盟中央那些默许，放任秋被杀死的人就配了吗？！”
雷狮对着安迷修举起自己的手臂，像是在强迫他看清他手上穿透血肉而出的狰狞骨刺，他扯着嘴笑，疯狂又扭曲：
“那些把我们变成这样的人，难道他们就配吗？”
中央，默许，放任，秋，死。
这几个字眼在安迷修脑内炸开了惊雷，大总统冷血的面目突然涌入脑海，黑夜的寒芒穿过他的肌肤刺入他的骨骼，刀锋反射雷狮手臂骨刺上血红的光，宛如万古弥今的诅咒。雷狮冲上前来，下手毫无章法却又狠戾，像是一只困境里的凶兽，“安迷修，不仅是他们，如果说他们是凶手，那么异变的秘密就是捅死秋的那把刀！我，还有你，所有人都跟秋的死脱不了干系！”
雷狮的话语在这空荡荡的穹顶之下掷地有声，安迷修有那么一秒觉得自己几乎握不住他的剑。十几年来，纵然剑上染上多少血色他都不曾后悔，也从未想过回头，因为自布伦达死后，他开始知晓这世界并无希冀，而他握紧的双剑就是对他的死最好的祭奠。
但这一刻他却突然开始茫然，长久以来他以为的信仰是不是只是他的自欺欺人一厢情愿？
恍神之间着了雷狮的道，在雷狮的骨刺朝着他袭来之际安迷修避闪不及，尖刺顺着手臂狠狠刮下长长的一道来！终年缠绕在手臂上的绷带瞬间被鲜血浸透，破碎成断片跌入土中，毁于风中。雷狮冷着眼看着安迷修略显狼狈地后退，他的视线落在他手臂上狰狞的伤口上，不知为何，一种疯狂的预感不断在他的脑海内叫嚣，仿佛是两队千军万马在荒原上厮杀。
绷带的碎片消逝而尽，雷狮的面庞褪尽了全部的血色。
他死死地盯着安迷修绷带下的肌肤，那目光几乎生了根，仿佛那一处藏着什么洪水猛兽；安迷修解除绷带后露出的并不是成片光裸的肌肤，远远的看好像是留有大面积的烧伤痕迹，但愈是接近那上面的内容愈发清晰——无数道红褐色刀疤交错成一个显眼的字样，道道分明，足可见下手之人的狠绝；纵横盘踞在整条手臂内侧的白皙皮肤上，宛若同恶魔交易后留下的丑陋烙印。
BRENDA
布伦达。
雷狮的表情第一次彻底失去了控制，所有的伪装都无力维持。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安迷修的脸，那神情仿佛是看见了全世界最荒谬不经的事情；那手臂上的字样在安迷修苍白的脸映照下更加诞妄。猝不及防之下，那连梦境里都不可能出现的场景活生生，血淋淋地骤变为残酷的现实，雷狮在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面前无法抑制地战栗，头脑内感性的那部分当即死亡，一息尚存的理性却已经选择了相信。
如果说——如果说——
安迷修就是那个在平安夜拼尽全力只为给他求来一枚苹果的男孩；就是那个信誓旦旦对他说无论他美或丑，健全或残缺他都一并接受的男孩；就是那个用他的死颠覆了他整个人生的信念，扭曲了他的世界观，选择了背起那个肮脏的姓氏在与联盟为敌的道路上浴血厮杀的男孩，那么他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让自己的人生深陷泥淖，与复仇之火相伴不离，不惜同魔鬼交易换来的利刃到头来所对准的却正是他所想要守护的!
命运之轮的塔罗牌翻了个面，所有的因果终于连成了完整的环。
安迷修终于觉察到了雷狮煞白脸色的异样，在他的眼里，这个从来自恃孤高的高傲男人此时此刻竟然呈现出一种天崩地坼的脆弱。这份过于不同寻常的诡异叫安迷修心生不安，他顺着雷狮的视线看向自己手臂内侧很早以前用刀刻出的“布伦达”字样，一种灭顶的不祥预感海啸一般瞬间攻据了他的整个大脑，一时间安迷修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在逆流，他明明还睁着眼，可眼里的世界却突然变得越来越浑浊不清。
他跨上前抓住雷狮的手臂，用力到仿佛要扼断对方的手骨；安迷修没有意识到因为情绪的极度失控，他的眼睛都泛起了骇人的血红。他沙哑地嘶吼，像是绝境之中急于寻觅生路的亡命徒。
他吼叫着——
“你是不是布伦达!你是不是?!”
“说啊——!”
素来温驯的嗓音尖锐得扭曲，那近乎疯狂的求证姿态让人错觉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能决定他的全世界。
是生，亦或是死。
皆在一念之间，一息之中，一问之答。
雷狮直勾勾地望着安迷修彻底失控暴走的姿态，他惨白的脸上诡异地勾起一个嘲讽又难看的笑，透着心如死灰的绝望。他咬紧了后槽牙，发狠似地否认——
“不是!我不是!”
“我不是!”
安迷修得到了答案。
他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然后终于垂下头遮着脸低声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既苍凉又自嘲，甚至隐隐含着血色的控诉!安迷修自诩虽不是铜墙铁壁，但直面打击时依旧能屹立不倒。无论是六年前中央下令对守卫塔投射毒气弹时，还是知晓了自身是联盟秘密实验的牺牲品时，甚至是得知了秋的死与联盟有所牵连时，他的心底都始终还怀揣着极其微弱的一股信念，那是他的底线，是他对联盟最后，也是最初的信仰!
而如今，这最后的信仰也终于被狠狠撕碎!
雷狮就是布伦达。多少年前他为了让自己永不忘却布伦达的惨死，用刀将他的名字刻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时时警醒着他就是旧帝国掠夺走了他的一切，唯有联盟的统治才能永远不让那样的悲剧重蹈覆辙!他用那种刀刃切割皮肤的疼痛，用布伦达的死带来的悔恨成就了自我的信仰，可残酷的现实像是一座不透光的冰山，冷冷地将他压进深海，用永无天日的浓黑作为他末路唯一的殉葬。
安迷修曾怀疑他赖以为生的信仰是他的自欺欺人与一厢情愿；可现在他终于懂了，他所谓的，光明的，崇高的，九死不悔的信仰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沉默的黑夜吞天沃日，晨曦在地平线的边缘蠢蠢欲动，可黎明却终究未能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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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总统在昏暗的房间里来回地踱步，神情仿佛笼罩着一团黑云一般阴鹜。
此前丹尼尔告诉他第二个实验体跑路了的时候，他气得差点抓起眼前的电报机砸到丹尼尔的脸上——丹尼尔怕不是真把他当傻子了！审讯室重兵看守，层层机关，寻常人等根本无从入内，若不是有丹尼尔的默许，那个奄奄一息的少校还能凭空生出一双翅膀自己飞了不成？
他老早就看丹尼尔不顺眼了：人生来就不平等，每个人都得有自知之明，这个草根出身，一无所有的年轻男人，凭什么就因着秋的一句遗言就爬上这么高的位置？若是他安守本分，老老实实听话做事也就罢了，可他明面上表现得无比恭顺，实际上却偏偏总是违逆他的意愿强出头！甚至背地里一而再再而三明目张胆庇护自己的士兵！一意孤行地贯彻他所谓的联盟精神。
就像是生前的秋。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事实上是在害怕，害怕丹尼尔成为第二个秋那样的存在，仅凭一己之力就指引了整个联盟的民心所向，用自身正义的曙光逼得联盟所有的阴暗都不得生存。
大总统咬紧了后槽牙，大拇指的指腹蹭过红木办公桌的桌角，从桌底摸出了一柄枪。
一定要想个法子，让丹尼尔彻底消失。
无论用什么方法。
他狠辣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门，看着丹尼尔的面容通过门外的面部识别仪器呈现在里头的屏幕上，听着外侧缓缓输入正确的密码的电子音，清脆的解锁声，然后门被推开——
砰——！
硝烟在黑暗中袅袅升起，分解四散；那一声枪响就好似只是一滴较大的雨滴，从空中坠落地面，顷刻间就消失无踪沓无音讯，没有任何人觉察到。
猩红浊臭的血液浸透地面的羊毛地毯，像是一张支离破碎的世界版图，大总统双目瞠大，神情呆滞而不敢相信，他的手里仍旧握着枪，左胸前却开出了一朵巨大的血色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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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解析】
安雷相认了……
这就是击溃安哥信仰最后的一把柴火。
无论是嘉瑞，还是安雷，都是苦命的两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