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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o/全员战争Wa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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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上周没更,这周字数爆炸了……
为了区分记忆和现实,所以加粗部分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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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airing/嘉瑞/安雷/雷祖/丹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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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Apologize-OneRepublic(请务必)
悄咪咪,想要评论!❤
———————————————————————————————*/Prologue/
——“正是那纯粹的爱才致使我如此地迂腐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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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自荆棘丛中直起身来,无暇去顾及自己脸侧被利刺勾出的血痕,也好似觉察不到腿腹隔着裤子也能被荆棘倒刺扎伤的疼痛,甩干净剑上的水就马不停蹄赶路。——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落,能够保全自己的四肢不受致命性的伤害冲击已是极限,其他的皮肉擦伤根本无关痛痒。
依如雷狮对他洞察明晰,他对雷狮也比谁都更了解。他知道雷狮一定就在某处看着他的丑态,然后孤妄地在原处等着他自投罗网。虽然他并不反感与雷狮的兵戎相向,他们之间早晚要有一战。他和雷狮的孽缘本就建立在血与铁的碰撞上,实力的相当更是致使多年的博弈都没彻底分出过胜负;可现在比起与雷狮无意义地争斗,安迷修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RED的叛变已是板上钉钉,可联盟却久久未能查明真相,大总统至今仍对前线传达的军情满腹猜疑,军队在未能得到中央的正式宣战前无法自行出动,只能被逼无奈按兵不动。可他那在战场中被危难磨砺出的鹰鹫直觉却告诉他:若是等到那时,RED在他们的基地里折腾的秘密早已足够彻底撕碎联盟的平和。
之前的一路上他都在观察地势与环境,推测判断RED的秘密基地究竟身在何处——这是他想要得到的最关键情报。安迷修在军部的FC*(Facial Criminalistics)成绩每一年都是A++;Mahonin再怎么聪敏狡诈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从她暴露出的一些神态,眼神无意识的游离,就足够安迷修看出端倪。急险的跳崖与其说是鱼死网破倒不如说是安迷修的蓄意为之。
奸诈的毒蛇自以为扼住了猎物的咽喉,却不想她的猎物只是以无害的皮面为饵,藏匿自己尖锐的爪牙。
斩断密林尽头的最后一丛荆棘,安迷修探出身子眺望。不远处铁锈红的尖塔古堡在黄昏的死线里像是Elizabeth Bathory*的血纱裙,在它周围的蔷薇藤上站着满满一排的知更鸟*,一声也不叫。
【记忆代码清除执行中……84.97%】
“25147号,罗森一等兵,请汇报塔内战况。”
“联盟做他妈的胜利白日梦去吧!我们怎么拦得下那种怪物?!不—不不!他来了——我不想死啊啊啊啊啊啊——!”
“……”
“罗森一等兵?听到请回话,罗森一等兵?!”
“……他刚刚是不是有说什么怪物?”
……
嘉德罗斯用脚踢起那个仍在作响的通讯器,然后一棍子将它横捅进身侧已经摇摇欲坠的墙壁里,深巨的凹陷在壁面上骤然爆裂。
“白日梦?”
将棍子缓缓收回,反手挡开一枚自背后袭来的子弹,嘉德罗斯只跃了两步就从墙上跨上了二楼,翻过围栏迅速闪避开无数的子弹,他的身姿如同一抹金色的魅影迎着枪林弹雨飞速移动;躲藏在墙柱背后的狙击手扔开打完子弹的枪刚打算换起另一柄的同时,他的后背狠狠地撞上大理石雕像,脊柱断裂的哀鸣与雕塑粉碎的声响交相,狙击手的面庞因为窒息迅速青紫起来,他看着面前这个单手掐住他脖颈的金发男人,如同直面撒旦再世。
求生的本能已经压过了一切,狙击手的生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他拼命摇着头手里的枪早已掉下地;可架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却还是无情地渐渐收紧。
“白日梦?”
嘉德罗斯又重复了一遍,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手背上的骨骼因为用力而凸起,他的眼睛像是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暗金霞际。
“错了,你们根本就迎不来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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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有新兵带着憧憬与豪情问丹尼尔:
"丹尼尔上将,三十六年前的第一次内战,RED的叛变毫无预警,双方兵力战力差距悬殊,我们WHITE的主力将帅纷纷战死,可为什么最终RED依然以溃败告终?"
闻言丹尼尔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了一丝怀恋。他的面庞上已经留下了时光流逝的镌刻细纹,可依然残余着战争才能雕琢出的坚毅与释然。
他说:
“因为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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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正义的一方!我们要奋战至最后一刻!我们坚信联盟永垂不朽!”
“联盟永垂不朽!永垂——不朽!”
秋站在高处,带领着久经战斗疲惫不堪的WHITE士兵们在主塔前宣誓,尽管语调仍旧高昂鼓舞人心,可连秋自己都知道这些话有多苍白;在旧盟约签订时,RED和WHITE的军备分储就不平等,RED军队大部分本身就是旧帝国训练有素的帝国军,除了长期在前线经历实战还多年进行残酷的军事训练与秘密的兵器制造,所以比起WHITE才更是联盟真正所向披靡的利刃,可这利刃现在对准了联盟自己的咽喉。
见血封喉。
尽管所有议员都已安全撤离,哪怕沦丧也不过是损失一座空壳。但主塔的权力象征意义不会因此就有所改变。一旦被他们攻陷了主塔,这又是一个霸权时代的死灰复燃。
中央的意思是其他的牺牲都可以不顾,一切以保全主塔为主。这无异于是让他们放弃对守卫塔的支援,让那些抗争的士兵生死由天。她不是不清楚中央那种近乎自私刻薄的残忍,也不是不懂这是最好的选择,但她直面过太多血淋淋的生命,心下终究是不忍的。
秋张开干裂的唇刚打算说点什么,一旁的通信兵就递上了一份电报,上头还有着联盟黑金的蜡封,插着一根红羽。
是不容抗拒的死令。
张开的电报上的字样让秋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
“看到那根红羽了吗?和射中祖玛的那支箭上那根一模一样。”
【RED先生】看着屏幕上的画面,那根扎眼的红羽就静躺在秋的掌心里。感受到身旁雷德的身体骤然绷紧,他不禁露出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笑。
他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辈引导迷茫的后辈,为他指明迷途的道路一般,轻拍了拍雷德的肩膀,压低的声音里有一种不易觉察的劝诱,更像是恶魔的低咛,无声无息将人拖入泥潭:
“随你所想的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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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对守卫塔内进行支援吗?”
二十岁的安迷修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面部情绪,看着从塔内冒出的漫天火星,那震耳欲聋的倒塌声爆破声传入耳内,年轻的大尉面上忧虑之色尽显。
其他的守卫塔都早已被趋于被攻陷与占据,现在只剩下离主塔最近的二号守卫塔内还在负隅抵抗,一旦它也沦陷,他们这些士兵就会成为主塔的最后一道防线。
“现在塔内全面失联,我们尚未搞清内部的战力部署与情势,还不能轻举妄动。秋中将还没有下达指令,你知道的,她是最不愿意让大家无谓牺牲的人。”
丹尼尔温良地回应,他想尽可能在这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内让这位严谨认真的大尉稍微放轻松些;但安迷修不安闪躲的视线和微不可闻在颤抖的手却还是让他察觉到了微妙的端倪,安迷修在面对战争时从不会做此表现,除非……丹尼尔沉下声来:
“怎么了?”
安迷修小小地深呼吸了一次,抬起眼直视丹尼尔,他压下的声音有一点喑哑:
“格瑞擅自脱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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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德罗斯的武器从最后一个人身上移开,还未重新扛上肩头就感到背后贴上了什么冰冷的尖锐器物;心下了然自嘲地勾起唇,能让他熟悉到甚至全然丧失警惕的只有那么一个人。
“……烈斩?”
“我记得你的射击成绩是A+++,最远的动态视力达到2000码,你完全可以凭借那个有效攻击我,却还是拿出了只能跟我近距离搏斗的烈斩;我该说这算是你对我实力的敬意吗?”
自从人类进入热兵器时代后,自旧帝国起军方的量产兵器就以强杀伤力的火炮枪弹为主。但很快军方就发现长时间使用远距离高科技武器会使士兵身体作战素质大幅度下降,不适合与常年在恶劣环境下生存的流亡军作战;于是议会重新颁布了新的武器制造与使用章程,保留了剑、刀、箭、锤等冷兵器;并设立专门的特殊武器制造部门,为一些在军部各项测验成绩出众的士兵专门打制最适合他们的近战武器。
雷狮的雷神之锤,安迷修的凝晶与流焱,凯莉的星月刃,格瑞的烈斩都由此而来。
而嘉德罗斯的武器是个谜。
“我以为我永远不会有真正用它指向你的一天。”
“那么现在你亲眼目睹我杀了你的队友,屠了你们的塔,你想怎么做?视而不见?还是说——”
嘉德罗斯没有转身,斜过半张讥诮的脸:
“——杀了我?”
格瑞的神情看上去很冷静,可他的背脊一直在微不可闻地发抖;这位被秋赞誉为联盟最锐诮冰棱的年轻大尉一直以他远超他人的自控能力出名,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仿佛站在崩塌的冰山之巅随时都濒临崩溃,他甚至只能通过保持沉默来掩饰自我。
在嘉德罗斯背叛他的那一天,在他拒绝了嘉德罗斯最后一次妥协的那一天,他们之间就什么都不剩了。
我有我的信仰,你有你的底线。
而这些都之于那可笑且曾自以为是救赎的情爱之上。
在刀尖上起舞,在烈焰中亲吻,在深渊里交.欢。
这本就是罪不可赦。
“放弃吧,格瑞。”
“这座塔也已经死了,主塔的沦陷不过是时间问题。仅凭你们那绵薄之力根本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RED的旗帜将会取代联盟的红白旗,插在卡德摩斯行宫顶端。”
“你不能——”
“我能,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你知道我做得到。”
嘉德罗斯冷漠而不掩讥讽的神情戳痛了格瑞的心脏,这样陌生的嘉德罗斯令他无法自抑地感到恐惧:不是嘉德罗斯的背叛,不是嘉德罗斯以一己之力屠了整座塔的强大,而是另一种,机械性的,漆黑的让他感到更加冰冷与诡秘的陌生,秘密的黑泥缠住了他的双腿,掐断了他呼吸的腔道。
近乎荒谬,可格瑞就是直觉着那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嘉德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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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所有沦丧的防御塔投射生化毒气弹?!不,不可以——!格瑞、不,还有那些塔里的士兵!他们都还活着!我们怎么能——!”
同归于尽若是出于自我的意志或许是荣耀,可出于他命就成了无从辩驳的人祸。
安迷修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那双灰湖绿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他坚毅而忠诚的面容在阴影中像是一团不合时宜的雾光。
丹尼尔没有作声,事实上自从秋下达这个指令后他就一直很沉默;此时面对安迷修的质询他垂下眼只答:
“这是中央的命令,我们无从抵抗。”
“可这是不对的……!”
“战争本就不存在真正的对错。”
“但——”
“至于格瑞……格瑞违背了军纪擅自脱队是事实。”
丹尼尔能感受到这句话落下后,安迷修的失望与愤怒扑面而来,此刻他明明就立在他的眼前,却好似突然只身矗立在汹涌海潮中一块岌岌可危的礁石上,悲伤地注视着他却不愿随他上岸。转瞬间安迷修已经飞快调控好了自己的情绪,他看了一眼那一头准备就绪的秘密部队,眼底是一片溶解不开的忧伤深海。他解下自己的肩章,脱下自己的军装外套,一并缓缓放置在丹尼尔脚前,动作虔诚得如同受礼的骑士。
“安迷修……”丹尼尔看着他的举措出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安迷修眺望高塔高耸入云的尖顶,那上头的联盟旗帜刺伤了他的视线,他不受控制一般低着声喃语:
“I almost believe that I am so pedantic because of my pure love.*”
【我几乎相信,我实在是出于纯粹的爱所以才迂腐不堪】
那一瞬间丹尼尔的灵魂仿佛都受到了震动,安迷修的眼睛灼灼,从迷雾之后探出正义的曙光来,以此告诉他他荒诞的决定:孤身去解救那些水深火热的人们,明明是致命的天真却又让人感到一种悲壮的虔诚;他只着一件单衣,瘦削的背脊却仿佛拥有破釜沉舟的力量。
他像是一只海燕,迎着黑色的暴风雨也绝不退却。
“抱歉。”
“现在违背军纪的不止格瑞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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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德罗斯的大半个人生都受到人造代码的干涉,圣空的长老他们为他规划好指令,输入他的大脑终端,强迫着他依照他们的命令行事,成为他们肆虐各方的终极兵器。
这就是所谓的“继任者”见不得光的缘由。
在毒气弹从墙垣外冲破阻隔势不可挡地横扫进他们所处的这一层楼时,就连嘉德罗斯的大脑都有那么一刹那全然空白,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规避,而是本能地将手朝着格瑞伸去;但很快他的动作就在半空中骤然生停,遭到重击的楼层支柱与天花板轰然倒塌,横在他们之间将一切都视听都焚巢捣穴,一眨眼的时间里格瑞就这么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了!
嘉德罗斯的大脑终端剧烈地灼烧起来,仿佛要将他所有的神经都熔断。感知系统捕捉到毒气的弥漫不断警告他离开此地,可他的情感却禁锢着他的全身令他寸步难移!先前所有的故作冷漠,所有的自欺欺人在这一刻都消失殆尽,所谓职责,所谓底线,所谓信仰都无关紧要了!那一秒钟只有格瑞是他仅剩的所有。
他听见那个冰冷的代码在他脑内响起:
【立即执行下一指令:进攻主塔】
【重复一遍,立即执行下一指令——】
机械的代码与他自我的感性激烈地博弈厮杀,心脏疼痛到几欲炸裂,可受到那指令的强制引导他却已经朝着出口的方向迈开了腿。
格瑞,指令,格瑞,指令,格瑞,指令,格瑞,指令——
格瑞——!
嘉德罗斯喘着气,他的一只手抓着一块鲜血淋漓的碎瓦,尖锐的一头深深扎进了后脑内植入的机械终端;被破坏的终端致使他的整个身体系统都崩盘,他最后看了近在咫尺的主塔一眼,那之下坚守的士兵全然是备战的姿态;染血的碎瓦落在脚下,他转身迎着那致命的毒气步入了废墟深处。
脑电波的讯息消失在了屏幕上。
【RED先生】的指甲深陷入掌心,原本和善的眉眼骤然阴鹜,他似乎是竭尽全力才压抑住自己几欲暴走的黑色情绪,果然还是给Godrose保留了过多的自主意志吗……纵然离取胜只有一步之遥的不甘足够吞没一切,可丧失底牌的如今他们除了咬牙妥协别无他法。伸手招来一旁的近卫兵,那罕见的阴暗外露让人不寒而栗。
“联络WHITE的主帅,表示我们愿意同他们和谈。”
“等等。”
在近卫兵战战兢兢转身待走时,他又突然叫住了他,面上的神情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克制,新的阴谋汇聚在了眉间:
“先去把脑电波消失的消息传给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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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格瑞————!”
嘉德罗斯完全没有去估计大声呼叫会多吸入多少毒气,他在底层四处奔走寻觅,急躁的情绪令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击碎那些断壁残垣构成的阻碍。
隐隐约约间,他恍惚听见了熟悉的声响。
“嘉德罗斯!”
“嘉德罗斯——!”
当他们在昏暗的废墟之中四目相交,所有的声息都不复存在,幽暗的空间里格瑞的眼睛潮湿而剔透,嘉德罗斯满身满手的鲜血被四处跳跃的火星照亮成了勃艮第酒的深红。
那一眼万年。
他们用谎言伪装自己坚不可摧,却依旧在人心的驱使下溃不成军。
过多摄入的浓烟致使格瑞的视线与意识都已经混沌成了一片狼藉,大声的疾呼更是压榨他剩余的体能,他只能勉强捕捉到那一抹刺眼的金色,是他已经背弃的光;毒素开始在血液里肆虐,炸裂一般都剧痛席卷了四肢百骸痛得他几乎蜷缩起身体;他感受到有人撑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的脑袋靠上他的肩膀;他直觉着这是他最后的倚靠可理性却让他马上松手。
嘉德罗斯。
我在。
嘉德罗斯。
我知道。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
我本可以尝试去恨你,可你却又让我幻想我们之间终究还是爱胜过了那虚妄的恨。
嘉德罗斯……
看着被毒素折磨至昏迷的格瑞,这些生化武器本就不是普通的肉体能够承受的,单是疼痛就足以杀死人的意志。嘉德罗斯沉默着取出他唯一携带的一支加工过的杜冷丁,即便没有系统终端的提醒,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机能正在迅速衰竭,疼痛感从骨髓的深处以燎原之势震荡开来。
此时此刻,这唯一一支杜冷丁就是最后生存的救赎。
落石朝着他们压下的那个瞬间他垂下头在格瑞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创口流下的血沾染上格瑞的脖颈,他用一只手将那支针剂快速打进了格瑞的静脉。
我什么都不曾信仰。
唯有你是我唯一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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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无端地感到不安。
这种不安不仅来自RED突然放弃进攻主塔要求和谈,而是自从格瑞脱队,安迷修离开后就一直萦绕在心口。明明和谈是他们最期望的结果,对方提出的要求与协商后新制定的盟约都很合理,但一想到这是他们投射的毒气弹的功绩,还有对方最高统帅只会见秋一人的要求他就觉得哪里诡异。
他想应该只是他的错觉。
远远相对,他看见秋在羊皮纸的末端签下最后一笔,停战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全国。她站起身来朝着他的方向微笑;不安的情绪突如其来达到了顶峰,丹尼尔不受控制地朝着那里迈开腿,张开嘴就要说什么——
——!
这位被后世尊奉为“圣女”的将军还保持着她唇角的浅笑,可那个笑容却因为她胸口的那一支利箭永远凝固,定格在第一次内战猩红历史的最后一章上,成为最悲壮的落幕。
新的盟约已经签订,联盟的平和即将延续,她的鲜血溅上新约的羊皮纸,晕染开的色泽是同那支二度刺穿过两位少女的箭上的红羽如出一致罪孽的颜色。
不知情的士兵与人民仍在塔外为战争的终结放声欢呼,纵情高歌,为和平的到来喜极而泣;而卵缩在防空洞里的议员们为战争的结果松一口气的同时,丝毫没有想到那些牺牲者们就又开始谋算着如何在新形势下保全利益。
人们因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将鲜花抛向高空,他们尽情地拥抱那些镇守在塔外的士兵,为他们的英勇感激涕零;他们跪在华美的行宫外,祷拜神的垂怜与大总统的明智。
和平似乎已经到来,可秋的死是对这岌岌可危的虚假平和最残忍的报复。
在沦丧的塔内,被深埋在废墟之下的格瑞与嘉德罗斯如同抵死地相拥。
安迷修正孤身一人艰难地翻过拉起的警戒线,在沦丧区尸横遍野遍布毒气的焦土上,执拗地寻觅每一个一息尚存的生命。
祖玛静躺在巨大的玻璃罩内,像是一位沉睡千年的公主,凯莉一挥手为她将罩内的光全都熄灭以便她睡得更加安稳。
而丹尼尔被钉在了原地,秋身下蔓延而开的血色屠戮了他的整个视线。外头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他却是搅碎了自己所有的内脏才能发出一声撕扯的悲鸣。
雷狮最后看了在高处举着弓的雷德一眼,收起枪背身离开,似乎是不愿再去看这战争滋生的罪恶轮回。
“我们竟为腐败道贺,为苍白的死光祝福。”*
“多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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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
“找到你了,嘉德罗斯。”
“我来带你回去。”
“格瑞——?格瑞你在吗———?”
安迷修挑开最底下的一块巨石,只见格瑞坐在一片废墟之间,他将一个神情含着疑虑的金发士兵抱在怀里,那少年身上猩红的RED军装令安迷修不由瞠大了眼。
“格瑞……”
“帮帮我,安迷修。”
格瑞的声音很嘶哑,仿佛是刚刚历经过绝望的生还者,带着一种一触即碎的摇摇欲坠,唯有这个需要被保守的秘密在支撑着他咬牙坚持。
“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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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的丹尼尔不曾设想,正是格瑞的脱队致使RED失去了他们的王牌,是嘉德罗斯的选择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从而有了新盟约的签订,保全了无数士兵的生命。
是安迷修的执意离开拯救了千千万万在塔内受尽折磨的士兵,为WHITE在民众心中留下了神圣的一笔;他找到了濒死的格瑞为他瞒下了那个滔天的秘密,才造就了未来的格瑞。
而是他的犹豫与克制致使他失去了秋,从那一天起他所有恪守的信仰都轰然粉碎,从此开始沿着一条冰冷的路成为那个没有弱点的丹尼尔。
原来一切一切命运转折的起始点都是源自最渺小的人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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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了无数侦查员,一路藏匿着身形不被监控捕捉。安迷修终于无声无息地潜入了基地内的监控室,意外的顺利令他也不由得心下生疑,不过此情此景之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上万张不同的景象令他眼花缭乱,但还是有一张迅速闯进了他的视线里,那个巨大的玻璃罩内金发的身影令他毫不犹豫地点开了那一张图像——
这是什么?!
迅速地开启了视听系统,不过安迷修还是只来得及听见了最后一句话——
【记忆代码清除执行中……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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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C(Facial Criminalistics):面部刑侦学,一种FBI常见的刑侦手段。联盟军部历史上唯一一个测评为最高成绩S的是调往RED的凯莉,仅次于她的是A+++的格瑞与卡米尔。
*Elizabeth Bathory:大名鼎鼎的血腥玛丽,沐浴少女的鲜血使自己永葆青春美貌。
*知更鸟:因为传说它与圣婴出世有关,又被称为“上帝之鸟”。这里是预示嘉德罗斯即将醒来。
*安迷修的这句话出自德国著名诗人弗里德里希·荷尔德林。
*雷狮的这句话出自波德莱尔的《恶之花》。
回忆杀到这一章就正式结束了。
【剧情解析】:
记忆代码清除其实是个连同已失去的记忆一起唤醒,再一起删除的过程。
事实上嘉瑞二者真正的初遇就是回忆杀里在秋的家里那次,但回忆杀的最后嘉为了能够自由行动破坏了脑内的终端,对原有记忆(破坏终端前的所有记忆)造成了破坏,所以后来的嘉记忆中的初遇就是在废墟里醒来第一眼看到了格瑞,格瑞说带他回去的那次,关于年龄操作……那又是后文的坑了……